【杂想】关于启蒙

我想在国内,很多人小时候家里墙上都挂过拼音表和地图。我小时候家里墙上倒是没有挂地图,但父母给我买过一个地球仪。那时还是个online和offline尚有界限的年代,转地球仪是我的乐趣之一,直接启蒙了我的世界地理观。

同期还有很多启蒙我的事物:印象中的一张历史年表启蒙了我的历史观,一本笠翁对韵和唐诗三百首启蒙了我的汉语语感,一个魔方启蒙了我的空间想象力。这些都是很小的很小的事物,但好奇心和世界观常识的构建是从这些种子上生长出来的。后来我能理解的更多事物,多多少少源于我的一些现实映射,当我上高中第一次看到四色问题时,脑子里浮现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地球仪。

直到我长大以后以后,在上学和社会接触了更多的人,我才发现,很多人原来是没有好奇心的,也没有常识的。大部分是比我年长一两代的人,也有一些同龄人,甚至个别自驱力非常强。由于知识的诅咒,我很难想象没有好奇心和一些我认为的常识的自己是什么样的,但我绝不希望我是那样的。

以为我要强调启蒙的重要性吗?恰恰相反,我想说,所谓的“常识”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某个共同环境下的共识,而很多“本以为是”的常识其实限制了人的相互理解。比如中国的首都是北京绝对是常识,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就不一定了,而刚果首都布拉柴维尔几乎不会有人认为是常识。这当然与国家本身知名度有关,但对于刚果人或者在刚果做生意的中国人,刚果首都才是常识。

常识取决于共识。但每个人都多少有与共识相左的地方,具体到各类人群的意识形态与知识结构,到底常识的界限在哪已是不可考的状态了。

而关于地理的常识,其实是一个绝好的比喻。现实当然不会有人天天考你布基纳法索的首都是哪呀这种小众问题,但地域、家庭条件、专业、行业的常识空气墙每天都有很多人撞。与此同时,许多本应该启发民智的常识出于某些原因门槛高筑,例如基础的政治学和辩证法知识,越来越多的伪知识却伪装成常识的模样大行其道,例如消费主义、成功学。

在摆脱了小时候所谓的起跑线教育后,在与人接触时更多地考虑其知识体系和认知水平后,我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天然的优势和不足,不去否定卑微的自我,不去构建微弱的自信,能引导自己的好奇心并独立思考,我想,到这时候,启蒙才算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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